联想到了什么,宁琅逃一般地转开了视线,低声道:“睡吧,睡了病才能好。”

    见宁琅的目光避开了他,东朔眼底一瞬晦暗,可他唇边的笑意没有淡去,让人听不出异常:“但我想这病永远不好。”

    宁琅皱眉,有点恼他。

    “别拿病的事情说笑。”

    “不是说笑。只有在这种时候,阿宁的目光才会舍得停留在我身上吧。”

    宁琅心口一哽,呼吸也跟着顿然滞了一瞬。

    东朔虽然表面上总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但其实他并不常病。

    他病的最多的时候,是她修无情道后。

    宁琅知道,他只是想她多看他一眼。

    但她不会轻易满足他,因为那时的她根本不在意他,除非他真的要死——她不能违背她修道的初衷,让东朔死了。一旦他死了,她修道的唯一执念也会因此断了。

    对宁琅来说,今夜是一个很难熬的夜晚。

    昨天,她还能假装他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只是幻觉,也不去深思为什么他要回握住她的手。

    可今夜,病得糊里糊涂的东朔,反反复复地喊了她整夜的阿宁。

    宁琅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实在抵挡不过排山倒海的困意和疲倦睡过去以前,她是真的以为他们会在第二天摊牌。

    到了翌日清晨,牵着手一同入眠的两人先后醒了。

    宁琅先醒的。

    她一睁眼,意识回笼,只觉浑身精力充沛,昨日的疲惫无影无踪,非常神奇。

    但反观东朔,他的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几分慵懒,几分颓唐,仿佛被她榨干了一样。

    宁琅“……”

    她、她晚上难道对他干了什么吗?难道重生一回,她变成了狐狸精,晚上专门偷偷去吸男人的精气?!

    摇了摇头甩掉奇奇怪怪的想法,宁琅立刻去摸东朔的额头,见没烧了,才安下心来。

    她张嘴,想说上些什么,却被东朔抢了先,说了一句,道友早安。

    听到那一声道友,宁琅愣住,昨晚提前酝酿好的话、想好了要怎么跟东朔说,说她要继续修无情道的事全部被迫咽了回去,并突然怀疑起昨夜那一声声阿宁阿宁的,全是她做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