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刚开始,学校里的课业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还颇有余味。我那时筋疲力竭,化学和物理对我轮番敲打造成的伤害仍旧在我的脑子里面爬行,以至于梦里都是坐在教室焦头烂额配平化学方程式。这时尼诺突然发出邀请,他说他们家要去海岛度假,问我愿不愿意一起。我和爸妈大吵一架才拎着行李箱去找他。“别做傻事。”妈妈最终说,把一沓现金塞进我的行李箱。

    我只是想去海岛旅行,这很不一样。我拎着行李箱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守卫给我开了门,管家客客气气邀请我喝一杯热茶。告诉我兰卡一家已经走了,但他们为我留了船票,刚好是第二天下午。

    我难却盛情,在客卧柔软的床上睡了一晚,做了并不愉快的梦。醒来之后我就把它们忘光了,我想我有些认床。

    司机把我送到渡口的时候,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海风的腥cHa0和炙热的空气把周围的一切都膨胀起来,我拎着行李箱往nV王号上走,没一会儿就被汗水打Sh了脊背。坐这艘渡轮的人不少,我捏着船票好不容易才找到客舱。

    行李还没放下我就开始头晕,船的行驶颇为平稳,但一切让我昏昏沉沉。密闭空间里即便有通风系统也叫人发疯,我看着狭小窗外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夕yAn渐渐落在海天交接的地方,那里的海水都是橙红的。

    也许这个时候去甲板上逛逛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有人陪我就更好了。躺在床上我开始害怕它到达目的地,这太不真实了,除了尼诺我不认识他们家任何一个人。

    凌晨醒来我就急忙换好衣服,因为快靠岸了。我拿起昨晚放在床尾的印花吊带裙,想了半天决定再加一件短针织开衫。一阵风吹过,我跟着人群下了渡轮。

    终于看到陆地我很是激动,这片岛上有山有水,但又给我一种陌生感。同样的山,不同的山。

    我拿出尼诺给我留下的地址,这地方太过偏远,我弄了很久的导航都找不到怎么去他的度假小屋。站在码头的公交站牌下,一阵迷茫侵蚀了我。

    也许我表现得太像落魄的流浪动物,一位皮肤黝黑的青年跟我打招呼,问我去哪里,他可以带我过去。但他希望跟我拍一张合照。他说他叫萨默,我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出生在夏天。”

    “那你快生日了吗?”

    “不久后,如果你在这边待得久一些,我会邀请你来我的生日派对。”

    我对他笑笑,没搭话。我一直坚信自己只会在这里待上一周或者稍微长一点儿的时间。再者,他笑起来很好看,浓密的粗眉展开,还带着一丝,我不好说,邪气的味道?他的眼角有一块不大的疤,粗糙但别有质感。对于他,我又想靠近又想远离。

    最后他把我送到一栋看起来陈旧的三层小楼,说这里就是兰卡一家。

    “谢谢你。”我对他挥挥手。

    萨默刚走,门就被打开。尼诺的脸sE并不好看。他拽着我胳膊的手非常用力,我被他的脸sE摄住,不敢反抗,但眼泪已经让我看不清周围世界。

    孤独和胆怯把我困住,尼诺嫌行李箱在我手上太吵,从我手上夺过去后丢到一边。

    “别靠近他。”我擦g眼泪,看着他扭成一团的脸,点点头,他并没有告诉我更多。

    “怎么把人弄哭了。”从二楼传来温和的声音。

    “萨默送她过来的。”尼诺恶狠狠说。

    我惊觉自己好像扯进了什么恩怨里,但这里只有尼诺让我感到熟悉,除了顺着他来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不会再见他了。”

    “再?该Si的,他跟你说什么了?他邀请你了吗?你是跟我来的!”尼诺气急败坏,一脚把我的行李箱踢到墙上。

    我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即便是在篮球队输球的时候他也只是红着眼嘴里骂些不g净的话。我下意识去寻找可靠的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