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姜中正还在他的丞相府中病着,这群人就没了主心骨,更是靠不住,这事他自有决断,实在不必问他们。

    于是圣旨很快便从慕容峥和郑槐的眼神交流中有了,郑槐恭敬上去,将慕容峥笔走龙蛇写就的圣旨接来,当众宣读。

    百官震动,谁知一夕之间冯家就多了一个阳春观的城主,岂不是如虎添翼?

    以后文官更是弱势了,不少大臣虽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圣旨一下,他们再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会儿一个个都后悔起之前的沉默,不过不少大臣脸上却还有害怕的神色,上头慕容峥看了有些疑惑。

    散朝后他问了郑槐此事,谁知郑槐支支吾吾的也不敢说,这便让事情更加难以捉摸了。

    慕容峥转过身来严厉地盯着他,“到底什么事?快说!还有什么敢瞒着朕不成?”

    郑槐赶紧跪下求饶道,“可真不是奴才不想说,而是这牵连甚广,奴才也没有真凭实据,只是道听途说,哪敢随便污蔑朝中官员。”

    慕容峥听这种话听得太多了,早就不耐烦,他踢了郑槐一脚,下了最后通牒,“再不说就把你打发去牢里修身养性几日,到时你就学乖了。”

    他可什么罪都没犯!郑槐一听顿时吓白了脸,赶紧乖觉解释道,“是长公主,她把许多大臣的把柄罪证都搜集起来,威胁他们今日不许支持冯家。”

    怪不得今日早朝上他们一言不发,敢情是早知道自己要提让冯溪薛当城主。

    郑槐继续道,“只是陛下的圣旨实在太快,他们来不及,这会儿怕是要后悔,不晓得如何对长公主交代。”

    慕容峥顿时冷笑,对她交代?“这朝堂到底是朕的朝堂,还是他慕容云雪的朝堂,荒唐!带路,朕去会会这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

    这下可闹大了,千万别让这公主晓得是自己说的,郑槐赶紧爬起来在前面引路。

    奈何今日慕容峥实在是怒气冲天,脚步也比平时快了不少,他小跑着才堪堪赶在前面。

    等到了宫苑门口,郑槐抬起手要敲门,却被慕容峥打开手,他上前直接一脚将门踢开,大步流星径直往里走。

    好几个侍女想拦住都没敢出手,一直让慕容峥走到了最里间。

    他站在屏风前,四面都是帘幕,丝竹之声从里头传来,还有靡靡之音蔓延在耳边,听着却不像是熟悉的大周歌舞。

    慕容云雪衣衫半解坐在重新雕画镶嵌了的宝座上,其实说是坐,不如说是半躺着。

    她眼神陶醉地看着面前,一众姿态妖异起舞的伶人,两边是故意往低沉去的弦乐,今日她看起来心情极好,连慕容峥到了门口也未曾发觉。

    身边的侍女们可都瞧见了帘幕后那个人影,也无人敢提醒她,直到帘幕被慕容峥掀开,仪仗随他大步往前来,才打断了歌舞和慕容云雪沉醉的表情。

    “皇上来了……还不快奉茶。”

    一开口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她身边的侍女都忍不住皱眉,但慕容云雪只是笑呵呵地将慕容峥迎过来,但也只是手一挥,身子一下都没挪动,十足的无礼和张狂。

    慕容峥见惯了她这个模样,但今日尤为生气,虽然手中没有她勾结前朝的真凭实据,就凭如今她见了自己,不仅不行礼,还不收拾这满堂不堪入目的景象,便知慕容云雪眼中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