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鹏岳气势低落,远不如之前逼迫姜暄和时那么强硬,他解释道,“我是怕事情泄露出去,姜暄和要阻拦,这才真的坏事。”

    “大人这么火急火燎去质问,还要治罪,无异于告诉他们的确听去了重要的事情,如此难道就不坏事么?本来一切悄然准备着就好,今晚之后怕是要再增派一倍的人手才能安心。”

    巫师很是不虞,唐鹏岳今晚的动作并没有跟自己通气,难不成他起了疑心?

    他着急自己已经安抚过多次,也反复保证了能成事,但他急到去找姜暄和质问,这么开门见山暴露自己,他甚至觉得唐鹏岳是不是急到失心疯了。

    “可人手已经不足,难道又要……”

    “不必,现在再要找也找不到人,只是让他们警醒着些就好。只要大人稳住,不要再同他们起纷争就好。”

    巫师这份谨慎唐鹏岳也不是全然相信,他愿意服从大部分的指示,但拓跋扈和姜暄和,一个有几分,身手的裘国人,一个空有名位的弱女子,实在没看出有什么好怕的。

    方才若不是巫师来了,他早就能把人捉住投入大牢,那里才是他们真正应该待的地方。

    巫师看出他的不满,但拓跋扈那个口型所透露出的信息让他心神大乱,还未想出应对之法前不得不稳住城主,否则这阳春关真要握不住了。

    “城主若是不信尽可以把他们治罪,姜暄和的话说得已十分明白,到时出了事,城主不要这个阳春关,带着家眷远走也是一条生路。”

    这么说唐鹏岳就能听懂了,他知道阳春关是不毛之地,但自己好歹是一城之主,没必要亡命天涯放弃此时此刻的尊荣和权力。

    “你别恼,我没有怀疑你,只是被姜暄和气得狠了。就按你说的做,我再不去找他们。”

    “是了,你就供着他们,不搭理,守好这里即可,他们不会知道什么,我们说话从来也没说开过,只有你我是心知肚明的,不必多疑心。”

    唐鹏岳点头,又问了一次时间,得了模糊的答复又说,“还是快些吧,人可足够么?”

    自然是够的,不够也没办法了。

    巫师深沉叹气,又说了好些安抚的话,再警告了一次,恩威并施,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人,这才离开。

    他一出门就尽失稳重,脚步急切,心乱如麻,拓跋扈到底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难不成是有什么地方没藏好?

    拓跋扈今天点出来是为什么?他是想说知道了还是要对付自己?要跟唐鹏岳揭穿自己?

    一概不知,知道的只有自己留下了要命的把柄在拓跋扈手上,实在是如芒在背,这哪还睡得着觉。

    巫师突然停下,呼吸急促到无法平复,但他想了片刻也明白了,既然只是口型做出来提醒自己,短时间应该不会让唐鹏岳知道。

    自己还有机会,反正大阵马上要开,也不会给拓跋扈机会做什么。

    他得避开拓跋扈,千万不能再见了,还得跟那人提个醒,让他早做准备给自己安排退路。

    夜深人静,拓跋扈走到院子外时还十分小心,但半个人探出去却一个守卫都没看见。

    他又觉得好笑,该不会刚才那些围住他们的护院就是全部人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