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弄成个大红脸了他才罢休,姜暄和咬紧后槽牙瞪他,“才不等你,我早早就睡了。”

    “那我也早些回来陪你。”慕容峥爱极了她这幅娇嗔又故作硬气的模样,恋恋不舍出去帐里。

    京城,姜府因着丞相知道二公子骤然离开,去的还是那危机四伏的阳春关,早起时就在书房大肆打砸,一整个闹翻天了,任谁来劝都不管用。

    女眷去了吃了闭门羹又铩羽而归,这么三番四次的就没人敢去劝了。

    小厮在外头远远守着都能听到止不住的碎裂声,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姜中正会迁怒他们,但看久了便知道这丞相也不敢闹大叫宫中知道,只是闹一闹发脾气罢了,砸的都是自己的东西,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啧啧,真是可惜了那些古玩,就这么砸了。”

    “又不是你的,你可惜个什么劲?老爷要打要骂你躲都来不及,现在那些死物替咱们消灾了还不好?”

    这是个有点见地的,一开始惋惜的小厮顺着想了想,“也是,不过这要砸到什么时辰,二公子不是奉皇命去的么?这也算有了差事,有什么好气的?”

    “你知道个什么,那阳春关是什么地方,听管家说满朝文武无人去,现在咱们二公子去了,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

    二人沉默,姜中正失了一个儿子之后变得更急躁更多疑,那往日开朗的二公子如今简直变了个人,说个不好听的,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自然也不大能看了。

    丞相自然要给自己的子息争取,好让这相印得以传承下去,但府中有眼睛的都看得见,二公子就是不热衷这些。

    “那咱们就这么守着?快到晚饭了,要不我去给你拿了咱们到后面吃了再来?反正里头一时半会也伺候不上。”

    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如此,二人又听得里头几句怒吼,干脆放了手里的活计去厨房。

    一地残片里,姜中正阴着脸喘着粗气,打砸尚且不能解气,只有把那个逆子也抓回来上家法才好,总要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

    眼下就已经如此不服管教了,圣旨下了都不同自己说,自己想去就去,这成什么事?分明是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慕容峥也是,明知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了,上了那么多折子都不顶用,一出圣旨反而把人调到那种地方,一个个都反了!

    姜中正气得红了眼,这些时日简直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同僚也不如以往那么全力支持自己,慕容峥也不再在意自己的威严和资历,就连姜新楣这个臭未干的也敢爬到他头上擅作主张。

    踢了一脚没摔碎的铜炉,他重重哼一声出去,心下已有了主意。

    如今朝堂中事大多还得经他手才能往下施行,只需稍微拎出来一个杀鸡儆猴,有了前车之鉴看谁还敢忤逆。

    慕容峥不在也好,省得畏首畏尾的不能放开手脚。

    天色已晚,姜中正愣是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饭三盘菜,不知是气得还是如何。

    次日他照样穿戴齐整去上朝,进宫路上遇到好些笑得意味深长还瞥他的,都把名字记着。

    姜中正今日可比在书房里从容多了,毕竟进殿不必再跟众臣一样对上俯首,而是面向众臣站慕容峥的位置,那身板也挺直了,说一句“今日何事要奏”也中气十足,活像少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