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目送姜暄和远去后便立刻着手布防,等安排好布防已经是晚膳时分。

    入夜该更警惕,但姜暄和却不是,她此前安排拓跋扈去稳定后方了,不过是拓跋炎的后方,不然缠斗时拓跋炎便不止那些人。

    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但许久不传信来,自己得去确认他的安危。

    按自己说的,拓跋扈的确留下了记号,从城主府那院落开始,一路延伸至边境。

    看着远处裘国的点点灯火,姜暄和撇了撇嘴,看来拓跋炎是舍不得在自己的地方燃起战火,却不把其他百姓的命当回事。

    继续往前就是裘国了,要过关,姜暄和身侧及时雨般递过来一叠文书。

    天色暗了也看不清,姜暄和直接拿了去应付,果然畅通无阻,甚至她带着的人也不曾被过问,看来是了不得的东西,只可惜文书被检查后并没有回到她手里,只好回头问慕容峥了。

    因是边境,好些民居也看不出是裘国的还是大周的,姜暄和不动声色注意着周边的动静,但她身后跟着的人太多了,总是引人注目的。

    好在拓跋扈的记号七拐八绕把他们一行人给带去了偏僻幽深处,虽也有人居住,却无甚灯火,她走一段便要皱眉停一段,为的就是记得路,不要颤抖着,这里可不是阳春关,而是真正的异国他乡,不能轻易出事。

    很快最后一个记号出现,在一扇破旧的门板边上,姜暄和举着火折子看清楚了,外头也能看见里面是点了灯的,她这才推门往里去。

    营地外围,慕容峥巡视了一周,确定防备妥当才放心,此刻士兵大多吃完了饭打算休息,也有聚在一起说说闲话的,因此行并非正经出征,武官将军们见慕容峥随意,也便不多加约束。

    他站在自己的营帐前仍在犹豫什么,随侍的人问可是有什么不妥,他又问一遍布防,“可派人去查探了周边?尤其是阳春关外的动静?”

    此行人少,他也不担心自己,而是不能平白让这些骁勇之士因自己的疏忽出事,再有就是姜暄和,他已决心要做她的后盾,就要万事皆周全不出什么错漏才好,免得还要姜暄和来搭救。

    想到这里慕容峥忍不住笑,他是真的不觉得这念头荒谬,姜暄和总有她的办法。

    随侍见他笑得莫名也五命令,不敢妄动,不由自主想到了午后那个和他们皇上举止亲密的女子,难不成,人走了把心也带走了?

    他咳了两声收束心情,要掀开帘子的手也放下,“无事,朕今夜有守着,免得出事。”

    并不是信不过他带来的亲随,而是防备着敌人狡诈,姜暄和的提醒实在很有道理,预备夜里敌袭是这几日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不敢怠慢。

    人生地不熟又兵力不够——这也是慕容峥不大放心的,就像一个武人为了轻便只穿薄甲,但真要战斗起来这样的甲胄却不够看。

    战局亦然,慕容峥坐在临近外围的地面上,在沙地上画着边境的布局。

    火光微微摇动,士兵们也并不懒散,只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着足够自信,这自然是因为慕容峥在。

    打探的人回来了,脚步并不急促,慕容峥起身去接,拆开看清楚了顿时失了平静1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