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咂舌,显然对此颇有些向往。

    “这样一个行业巨头的集团,旗下竟然有杨氏企业这样的公司,这确实让人觉得有些意思。”

    “森林集团一直坚持任人唯亲,杨氏企业的总经理,别看那些保镖吹捧得厉害,其实不过是森林集团的远亲,靠着裙带关系一下子成了总经理,真是让人羡慕有个靠山的好处啊。”

    王成冷笑一声,显然对那人颇为不屑。

    “但这姓杨的,虽然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实际上却是个只知享乐的公子哥。我听说他经营这家企业时,自己在外胡作非为,挪用公款,企图通过逃税避税来弥补亏空。可最近两年,这亏空反而越来越大,所以他现在才畏首畏尾,做什么都要先咨询法务部。”

    听说杨氏集团的风波近日曝光,森林集团随后还特意召见了那位杨总,我想这位杨先生的好运恐怕已走到尽头。我本打算利用这次采访的机会,充当一次无畏的战士,在他的办公室内寻找蛛丝马迹。可惜啊,如果我身体再强健些,那几个保安或许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自信固然可贵,但过于自负只会显得愚蠢。陆怀川微眯着眼,心中对这番自我吹嘘感到一阵无奈,犹如被群羊驼踏过的心境。然而,王成的自信源于他的成长背景,自己并无资格嘲笑他。作为记者,他对这类重大社会新闻的了解确实深入。杨氏企业出事后,森林集团作为母公司,自然会出手压制舆论,陆怀川只是偶然瞥见,未曾深究。而王成却对此记忆犹新,这让陆怀川对他的专业精神颇为赞赏。

    然而听完王成的一席话,陆怀川更加坚信自己及时制止他是正确的。“你还是打消念头吧,你刚才也用了‘如果’这个词。况且他们公司内部复杂,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你若再刺激他们,即便杨总同意采访,你暗中找证据,问及敏感问题,难道不怕逼人太甚,反遭其噬?”陆怀川略带不屑地摇头,“你知道为何边境警察如此艰辛吗?因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成为英雄是件好事,但我们都是平凡人,不能为当英雄而轻易舍弃生命,你说对吧?如果你仍有这种冲动,那就去吧,我会佩服你的勇气。”陆怀川笑了笑,用激将法向王成拱手示意。他故意用强硬的语气,只为让王成明白其中的风险。

    王成大概是年轻气盛,之前的急躁和唯恐天下不乱,此刻见到原本温和的陆怀川突然变得严肃,让他颇感不适。

    "嘿,我只是恰好在采访途中瞥见他走进公司,情绪一时难以自控,但我的生命安全我还是很重视的。虽然你的警告我很感激,下次我会更加小心,或许应该携带一台小型摄像机,毕竟孙哥的这部实在太显眼了。"

    这能算暴露吗?简直是当面全盘托出。

    陆怀川对王成的无脑行为几乎咬牙切齿。每次分辨不清他是对自己说话还是摄影师,他都能忍,可这屡教不改的态度,让人感到无可救药的沮丧。

    陆怀川轻轻摇头,王成的任务还没完成,此刻已近下午四点,阳光斜斜的,仿佛预示着日暮降临。王成瞥了眼手机,意识到不能再拖延了,立刻一跃而起。

    "哎哟,来不及了,陆怀川,你就看看镜头里的我,能理解多少就多少吧。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带你来,不过今天真的来不及了。你先四处逛逛,我得赶紧交差。关于做无名英雄的事,我们以后再商量。"

    陆怀川早就对偷窥别人秘密的行为嗤之以鼻,对杨氏企业的琐事毫无兴趣。

    看到王成猛然起身,急急忙忙拉起摄影师往外跑,陆怀川暗想,王成的性格比起记者,更适合做娱乐记者。他如此热衷于打听八卦,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陆怀川心里这样嘀咕,见王成离开,他也不愿再碍手碍脚。于是决定先回到采访车附近,等他们工作结束再一同返回电视台,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