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元敲打着木门,朝一座红砖瓦房内大声喊话。
"阿忠?一大早的,啥事儿啊?"
李石头匆忙披上外衣跑出来,边走边整理他那蓬松的发型。
李景元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咕噜咕噜,别靠近我。"
李石头嗤之以鼻,轻咳几声,问道:"怎么了,阿忠?"
李景元瞥了他一眼:"煤矿的工作赚得多吗?"
"还行,一个月能有百来块钱。"
李石头语气平淡,但脸上掩不住洋洋得意的神色。在1988年,这样的月薪无疑是高收入。
炫耀过后,他又咳嗽了几声。见李景元沉默不语,他哼着歌说:"怎么了,阿忠你也想干?正好我们组缺人,你要是愿意,我去跟组长说一声就行。"
李景元冷笑道:"只怕你挣的钱还没机会花呢。"
李石头一愣,又咳了几声:"咳咳...什么意思?"
李景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呼吸不畅,经常咳嗽,有时候还吃不下饭?"
李石头困惑:"你怎么知道的?"
李景元心里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上辈子我爷爷就是挖矿得了尘肺病去世的。
在这个年代,没有严格的安全规定,只要矿下不出人命,没人会强制要求戴口罩或过滤布。
长期在矿下工作,谁能逃过尘肺病的魔爪?
想到这里,李景元平静地说:"你这是无机粉尘导致的肺部纤维化,现在只是咳嗽,再过一年半载,恐怕连呼吸都会困难。"
"我靠。"
李石头被这些专业术语吓了一跳:"是真的吗?"
李景元说:"你不是有辆自行车吗?我们进城去医院问问就知道真假了。"
担心自己健康的李石头没有再多问,思考片刻,他认为去问问也不会花钱,于是推出村里唯一的自行车,载着李景元进城了。
到了中午。
李景元慢慢走出县医院,后面跟着一脸愁容的李石头。
"阿,阿忠,你说我会不会哪天就...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