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正午近三十度的高温,顾浅仍然觉得脊背发凉。
这种恐慌不是来自于岑沐年,而是她刚刚萌生的所有念头:
这一切会不会全都是假的?
她害怕突然有一天,岑沐年的记忆被篡改,他脑中被植入了对她仇恨的记忆……
“你知道镇国大将军会造反,所以你要做镇国大将军,是为了改写结局?”
岑沐年用下巴抵在顾浅头顶,他的声音有些清冽:“嗯,改变结局并不难,世界意志没那么可怕。”
顾浅她抬起头问:“意思你曾经成功改变过结局?”
岑沐年笑笑,说:“我认为,结局是世界意志根据原来的剧情走向推断出来的结局,并不是强行设置好的结局。即使中途出了变故,剧情出现了偏离,乃至结局出现了大的反转,世界意志也不会干预。”
顾浅大为震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世界意志更像一个观察者、记录者。
既然有观察者、记录者,那么他们背后是否有实验者呢?
就好比科研人员观察一窝蚂蚁,他们会定期记录蚂蚁的各项数据,也会做出一些预测。说到干预……万一这项实验是为了测试某项数据呢?比如一瓢滚烫的铅水浇下来,看看蚂蚁如何绝境求生?
蚂蚁在科研人员面前,如同草芥……
顾浅闭上眼,将岑沐年抱得更紧些。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说,“我感觉被人窥视了。”
“嗯……‘窥视’还不至于。”岑沐年的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这么多个世界,几十亿年的时间轴,哪里窥视得过来?”
顾浅睁开眼,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什么‘这么多个世界’?‘几十亿年的时间轴’是什么意思?”
她所知道的人类文明,前后不过五千年。
他说‘几十亿年’,与她所学过的知识相距甚远。
岑沐年闻言,看着她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问:“你物理如何?”
顾浅摇头:“不如何,物化生里头,物理学得最烂。话说,这怎么又跟物理扯上关系了?”
难道人类所发现的物理规律,竟然能解释世界意志?
岑沐年轻叹口气,命人备了笔墨纸砚,提笔在纸上画了一点、一线。
“我们假设这一点和一线都是有智慧的二维生命,我们不去动他们。许多年后,纸张会因为空气里的水份侵蚀而腐烂、消失,纸上的生命能感受到他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在一点点的分崩离析,就如同宇宙里一颗恒星走向死亡——世界规则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