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
“对,就是……”
马天瑶本来想说就是你从后门逃跑的那间,结果害怕胡不够发飙,又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口回去,讪讪笑着问。
“就是车站斜对面那个拐角那间铺子……”
“你们问这个干吗?”
马天瑶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给老头说实话,接着,她把突然涌入的外地人的事大概说了说,又开口道。
“胡老师,我们现在真是没办法了,您是不知道,晚上镇子里大部分的学生都被房东撵出来了,天已经凉了,这些孩子可怜巴巴的睡在街道上,跟乞丐一样。我们更惨,别说住的地方了,估计很快连铺子都要被房东收了,所以才来找您……”
说完之后,胡不够把烟叶卷好了,点燃后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白烟,整个房子里顿时就迷了。
他没接话茬,房间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默……
半晌后马天瑶又讪讪道。
“胡老师,我知道镇子上的房价很可能马上就涨了,但我们真的需要这个铺子,如果您不打算卖,租给我们也行,哪怕只租一年,哪怕价格高点……”
胡不够仍然只是闷头抽烟,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马天瑶觉得希望渺茫了,叹了口气。
一根烟抽完,房间里已经是白雾一片,相互隔着几米远都有些难以看清楚对方,突然,胡不够说话了。
一开口,他先咳嗽了一声,然后是剧烈的咳嗽。
“唉……”
咳嗽完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叹息,似乎让他又老了很多,接着,他好像陷入了久久的回忆之中。
“还记得,那都是30多年前的事了,那会我刚结婚,当老师没几个钱,加上瑶瑶出生,我就学别人下海经商了……”
胡不够年轻的时候,原本在镇子里教书,后来结婚生子后就辞职做生意了,他年轻、有头脑,没几年就发了,和老婆孩子三人在镇子上把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还买了自己的铺子。
可惜,这头长那头短,他们家的日子刚好起来,他老婆就突然病重去世了。
文人重情,胡不够不仅伤心欲绝,也顾不上做生意了,把铺子租了出去,自己带着女儿回老家了。
过了一年后,为了维持生计,又为了能给女儿有个好的教育环境,他又选择了当老师。
后来他去县城高中教书,住的是职工宿舍,把女儿带在身边,这家也就不怎么回去了,就连院墙塌了也没管。
“唉,这铺子……原本是留给瑶瑶的,我想着要是哪天自己出意外死了,靠着铺子的租金也够她生活了,她如果想要开店做生意,也省的租别人地方了,可我万万没想到……”
说到这里,胡不够停住没说,他还不知道石小小和马天瑶都把这个瓜吃过了,还想着家丑不能外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