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枰有时也会晃动,但只要它停下来的时候是平衡的就行了。」

    「我知道了。」

    正义,明明是应该在太yAn下伸张的正义,却不得不在黑暗中进行,又怎麽能谈得上公平?父亲守护的就是这样虚假的「公平」吗?他不知道,也不想再继续思考,他将那一颗子弹装回弹匣,然後将弹匣装回了枪里。

    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可以砸碎这道锁链的人,一个可以打破这无形的桎梏的人,如果是那个人——埃尔温.霍亨索l的话,绝对可以帮他伸张正义,可多麽讽刺啊,那个人现在是通缉犯。

    究竟什麽是公平?朱轼裕已经完全Ga0不懂了,他想要抓捕的违法的人却是此刻唯一能帮他的人,而自己一直坚持保护的东西,却被那些「看不见的人」践踏着。他乾脆放弃了思考,任凭思绪沉入万丈深渊,任凭乌云遮盖住他的心灵。

    他想起了儿时的房间,床头柜上白sE灯罩的台灯将那温暖的hsE光芒洒满了整个房间,灯光穿过衣柜旁边陈列柜的透明玻璃,照在一个毛茸茸的企鹅玩偶上,那其实是一个小书包,是很小的时候一家人去日本旅游父亲买给他的。

    他的书桌下面放了一台组合式的答录机,最下面可以放卡式磁带,中间是收音机,而最上面则是唱片机,父亲有一套非常宝贝的古典乐磁带,他经常偷来听,别的曲子已经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1号卡带B面的第一首曲子,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蓝sE多瑙河》,但此刻他脑袋里播放的并不是这首曲子,而是最上面的唱片机里播放的《梁祝》,父亲看他对唱片机感兴趣,特意买了唱针回来,但一首曲子还没放完他就离开了。

    关於父亲的最後记忆,是在《梁祝》的悲伤曲调中。

    「爸,我该怎麽办?」没有回应。

    「我应该贯彻我内心的公平正义,还是按领导的指示行动呢?」当然没有回应,使用通灵术的大师可以与Si去不久的人G0u通,但已经Si了十五年的人,灵力和灵T都散尽了,就算是神也没有办法听到任何回应了。

    「算了,想那麽多怪累的,不如就按维老板说的,大闹一场吧!」

    他回到了警车,将警徽、门禁卡等能证明员警身份的东西都交给了光希。

    「不会有支援了,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会帮你们,而且即使我帮了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这样可以吗,小妹妹?」

    短发nV孩好像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似的,反而松了口气。

    「我想,如果他……如果他们都知道了,有一个人即使孤立无援也要帮助他们,哪怕没有人看见光明,他们的心中也都会充满光明吧。」nV孩的眼睛Sh润了,随後泪水淌了出来。「您什麽都不用做,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光希,你可以找到家吧。」

    「有手机导航啊。」

    「那你带着她回家。」

    有那麽几秒,光希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怖景象和前所未有的温柔,她说不上来那是什麽,只是默默点着头,看着他从後备箱里拿出一个黑sE的长条形箱子,然後从里面拿出了枪管、上机匣、枪托……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我……」朱轼裕的左手紧紧握着组装好的HK417步枪的护木,右手抓在了枪托上,他什麽都没有说,沉默了许久。

    「没有意义啊,做这种事没有任何意义啊,即使我杀掉那个机构几个守卫,也什麽都改变不了啊!改变不了……」朱轼裕蹲在了警车後轮的边上,靠在轮胎上,把头埋在了膝盖间,那支步枪则被他放在了旁边的地上。

    感X告诉他,带着这GU难以掩盖的愤怒一口气冲上去,有些事情一犹豫就做不成了;理X却告诉他,这样做除了给ICBI和维克多添麻烦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场存在於他内心的博弈,他已经Ga0不懂了,到底是什麽和什麽在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