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壮夜里浑身黏腻地从乔敏身上下来,喘着气搂着乔敏说:“敏儿,就留在我家吧!”典妻的三?年期限要到了,田二壮是真心舍不得她?走:“在我家吃穿不愁,也不用你干啥,留下来吧,还有两个儿子呢!”

    “身上都是汗,我先?打水给你擦擦。”乔敏没有回答他,起身穿上衣服打了水洗澡,夏春花去了和安府城,她?在家里自在多了,不然她?总是忍不住的在夏春花面前?做低伏小,虽然夏春花一直没为难过自己。

    至于田二壮,她?一直在忍耐着他,只盼望三?年期限赶紧过去自己好跟海昌回婆家去,毕竟海昌才是自己的结发丈夫,海昌虽然比田二壮要穷,可海昌个子高、长得好,对自己也好,可不像田二壮,又老又丑只会在床上折腾自己。

    何?况人家有正?经妻子,自己傻了才会留下来当个低人一头的典妻,她?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哪怕为了两个儿子也不行。

    苏兰和苏凡鑫去寻亲后,二妮和夏春花两母女两个人卯起来做生意,要不是因为天热,肉、菜都放不住,两人恨不能连宵夜都做起了,这不,刚到了晚饭点,汤就卖完了,接连送走几个跑空没吃到饭的几人,母女俩累得要虚脱了可还是点着油灯在院子里洗洗刷刷。

    到了子时?做完了一天的活计和第二天的备菜后,两人终于上床歇息了,苏兰家房子虽然多,夏春花还是跟二妮挤在一张床上,

    “二妮,小兰她?们们出去有一个月了吧?”

    “嗯!”二妮是数着日子过过来的,毕竟要给苏兰房租的。

    “咱们赚了多少银子了!”虽然这个钱夏春花打定主意,只收个几百文回去做做样子,多余都是二妮的,她?不会要,可每天进账那么多个铜板,她?心里还是很火热,就是累死她?也高兴啊!

    说到银子,二妮也不累了,现在是夏天,吃汤的人没冬季多,可她?晚上也做了,这样加起来不比冬季赚的少:“娘,这个月已经攒了二十?多两了!”她?把每天的房租钱单独放在了一个钱箱子里,这二十?多两是不算房租的。

    “好好!”夏春花只看到铜板进账,具体多少银子一直忍着没问,她?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二女儿却做到了,她?忍不住为女儿高兴、骄傲:“我家二妮真是能干,等这次回去,娘就托媒婆给你相看!”

    二妮没吱声,脑子里却冒出一个身穿长袍,白白净净的经常来吃饭的小伙子,他是书院的学生,只要对上他的眼,自己的脸就像火塘里的木炭一样火热。

    可她?有自知之明,那书生家境肯定是好的,又是有学问的人,以后考取个功名就是官老爷了,铁定不会娶自己这么一个抛头露面的村姑的,二妮翻了个身,苦涩地回了她?娘一句:“好!”

    苏兰看着赶着牛车的苏凡生,她?这个哥哥这小半辈子也是命运多舛,二十?岁洪水后就失去了老婆和孩子,再然后是父亲和生死不明的弟妹,和老娘相依为命了几年,虽然模样周正?人高马大,可家里穷的连个来说亲的人都没有。

    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四?的苏凡生一天里就是伺候着家里的两亩地,其余时?候默不作声地发呆,像个行将?就木的老朽。

    跟他说话从不会大笑,只含蓄的翘着嘴角,让大家知道他也是高兴的。

    没费多大劲说动了他们跟自己去和安府,这会刚刚进城。

    吕小英和苏凡生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被洪水冲走的那次,两人看着和村镇里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满街上都是热闹讲价的行人,店小二招揽客人的声音,两人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和忐忑:“兰啊,你真的在城里开?了店啊”

    该不是蒙自己的吧,吕小英在路上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孤注一掷地卖掉了村上的房子和地,跟着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女离开?故土,到底是对还是错?

    “当然啊,你们可是我亲娘和亲哥,骗你干嘛啊!”苏兰也理解她?,再三?跟她?保证着。

    “娘,真的没骗你!”苏凡鑫也帮腔着说:“咱家店生意可好了,房子又大又明亮!”他小时?候不懂,现在才知道自己姐姐撑起这个家是多么的不容易。

    以后有了大哥和娘,姐姐应该会没那么累了吧,为了照顾自己,她?都没有成?亲,这个年纪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苏凡鑫的内心第一次考虑到这个问题,他有些内疚自己拖累了苏兰。

    从热闹的大街上拐进一个相对僻静地巷子,走了没多久就到了,苏兰叫苏凡生停车:“大哥、娘已经到家了。”在牛车上颠簸这么些天,浑身的骨头都要颠散架了,下车后还有后遗症,感觉身子都在不自觉的摇摆。

    母子俩看着阔气的两扇大木门?被苏兰推开?,露出里面青砖黑瓦的大宅子,院子里的水井旁边还有两人在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