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灼热的气氛扑鼻而来，清凉的冷墨香和妖媚的百花香悄然交融在一处，萦绕缠漾。
舒玉落趁热打铁，一把握住季付忱的掌心，将他的手牵至自己腰间放下，然后笑着轻拍两下那只搭在她腰上的修长宽大手背，心满意足。
她的美人计向来是季付忱最吃的一套，感受这腰间男子灼热的掌心，舒玉落弯起唇瓣，胜券在握。
只是还没自信多久，就听见一声低沉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去。”
“什么？”
舒玉落愕然坐直身子，原本亲密无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开半尺。她睁着秋波溶溶的双眸，满眼无辜地看着季付忱，暗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下去。”季付忱别开视线，依旧不为所动地将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语气里没有半分旖旎，反而有些冷淡。
“你仍不信我？”舒玉落有些意外，她以为自己这几日不停地对他示好，甚至亲身前来与他道歉解释，使尽伎俩，诉尽衷情，应该可以证明自己的心意，不曾想，竟没有融化他半分冰冷。
季付忱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垂眸看向自己被舒玉落拉到腰间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而后抬起冷然的长眸，哂谑道：“舒玉落，你是觉得，同一个坑我会掉下去两次吗？”
他的目光是冷的，却看得舒玉落满脸热了起来。她猛地起身，心中被他激得又羞又恼，脸上的笑却不减反盛：“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就认栽了呢。”
季付忱被她这句话呛得失笑一声，态度有些松动。可又骤然想起自己之前对她的种种让步，瞬间收回情绪。
既往不咎的事他对她做的够多了，但每次都不过是换来她下一次的变本加厉罢了。
“这次不会了。”
“那就下次。”舒玉落没让自己的挫败表现出来，反而一副愈战愈勇的模样，但到底还是没了心情，只好福身告辞。
哄慰无果，就另谋他法，一计不成，她就回去再想第二计。
就这样，舒玉落带着妩媚大方的笑意一路走出季府，及至上了车内，才蓦地卸下伪装，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猛敲车壁。
直到嫩白的纤手都被敲红时，才放下全身力气，疲惫地靠在车窗旁。
绘着花鸟纹的布幔被风掀起，窗外的京城依然繁盛热闹，熙熙攘攘的街景似乎从未改变，一晃晃过五年。
她初入京城时，距苏家落难好像还不过三月。
那时的她虽未经世事，但还算坚强。当她踏入城门时，只有满腹壮志，誓要在这儿有所作为，根本无心顾及京城里的繁华锦绣。
再后来，她不断积攒着人脉，扩大自己的消息圈，如愿成为京城最负名气的乐姬，又凭借这些关系，打听到了季付忱的行踪。
那是在初春的一个月圆之夜，彼时的他戴着一副白色面具，舒玉落便假装没有将他认出，扮作一个喝醉酒藏不住秘密的怀春小姑娘，将他缠在画舫甲板上，看着满湖夜色，在他的耳边浅浅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季大人。”
舒玉落还记得，季付忱当时长眸悄然泛起的错愕和意外。明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惹地有些不知所措，还要故作自然地握拳在唇边轻咳掩饰，试探地问她喜欢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