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的震感让祁棠半眯着睁开眼睛,周身暖洋洋的温度仿佛穿入衣物中的细缓洋流,宴任把他揽抱在身侧,垂下的眸光看着手机。

    “到了?”祁棠低声问。

    透过机舱窗向外看去,夜色垂拢,机场内的灯光规律地亮灭着,除此之外的光源是更远处的航站楼,暖热的光晕析过玻璃,在雪地上轻巧融化。

    “嗯。”宴任稍微放松了臂弯下的力道,看着祁棠靠回自己的座位上,略显怠色地抻了一下。

    “晚上不用睡了。”祁棠把毯子叠合,接过陈志强递来的水。

    “我也刚醒没多久。”宴任示意祁棠把杯子给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药效过了吗?”

    “嗯。”祁棠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手机已经自动改变时区,现在是傍晚六点多,“没什么感觉,好差不多了。”

    “冷吗?”

    陈志强闻言立刻打开随身行李,把手套、针织帽、羽绒服种种从真空袋里拿了出来。

    “不会。”祁棠把手套戴上,从座位上起身,“外面多少度?”

    “零下十七度。”陈志强答道,“祁总、宴总,你们换完衣服再下机吧?”

    宴任颔首,把陈志强隔在帘子之外。

    “要不要再升温一会再脱?”

    “不用。”祁棠随意把外衣放在椅背上,侧身去拿保暖的衣物。宴任从他的身后贴近过来,体重和压感牢牢附着在祁棠的脊背。

    祁棠的动作一顿,就感觉到宴任埋入他微微前倾的后颈,腰部也被固定一样梏在宴任臂下。

    因为顾忌着陈志强还在外面,所以祁棠保持着一声不吭,温热与微冷轮替的呼吸在颈后交错,宴任浅浅□□着他皮肉下不再胀痛的腺体,低声问道,“这里好了吗?”

    宴任的触碰和衣料、或者自己的动作全然不同,腺体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能够辨别谁才是这里的真正领主。

    还没磨蹭够几下,宴任就被祁棠抬起的手制止了动作,他低笑着靠在祁棠后颈,把祁棠推拒的手掌摁向自己筋肉结实的侧颈,压着他的手缓缓摩挲。

    那种酥痒并不浓烈,甚至只是轻微的、像是缓缓摁下琴键后绷紧而低颤的琴弦,不会鼓动血流,更不可能引起齿关下的抽气。

    祁棠的视线尤其清晰,机舱内的暖色和真皮座椅上堆叠整齐的衣物,颜色的差别还有截然不同的质感,以及日期崭新的报纸和杂志——但他的注意力好像都汇聚到了大腿前侧,又沉入皮下,酸感由膝关节倒逆洄流到大腿骨,仿佛是热感的上伸——

    “……宴任。”

    宴任摁着他的手,在自己的颈侧缓慢揉动,祁棠经由手掌的磨蹭,可以感觉到掩藏在炙热肌理下,微弱受激而加快的搏动。

    “会疼吗?”宴任吻了一下祁棠的后颈,把衣服交由祁棠,视线在祁棠的颈后反复描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祁棠深吸了口气,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