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处于星市的中心区。

    事实上宴氏、安氏也都在中心区内,中心区划归的范围不算小,但它们之间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祁棠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身影被日光锋锐涂抹,像是极简的速涂。

    阳光在他的身后、脚边绽得异常明艳,祁棠的视线向车水马龙的道路坠落下去,眼底蕴着淡漠的疏淡光色。

    宴任不自觉地看了他片刻,才打破那种专注的状态走到祁棠身边。

    办公室里除了彼此没有别人,祁棠放松地被宴任揽紧。目光在祁氏的大门前梭巡一圈,一切都井然有序,毫无风波。

    “困吗?”宴任的低音深沉,很有种诱哄的意味。

    祁棠眯了眯眼睛,任凭宴任接连在他颈边轻轻吻了几下,才有点疲怠地“嗯”了一声,“有点。”

    “陈军长傍晚会到宴宅来,爸让我们今晚都过去,等会休息一下。”宴任的臂膀稍稍收紧了一些,好让他和祁棠间的空隙被贴合。他低头抵靠在祁棠的肩头,隔着祁棠的西装深缓地吸了口气。

    非常浅淡的气息被Alpha熟稔捕捉,祁棠知道宴任一样感到疲倦,这样的亲密接触隐隐有种短时休憩的感觉。

    “吃完饭我跟你去医院看爸,这样晚上就很迟了……”

    “好。”祁棠颔首,侧过头瞥了宴任一眼,“你跟我去休息。”

    宴任埋他肩窝的动作一顿,继而抬起头,“我在这里看着,万一有什么事情——”

    “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起来处理就好了。”祁棠毫无阻隔地和宴任四目相对,“洪秘书和陈秘书现在都在祁氏,有什么不放心的?”

    宴任看着祁棠没说话,他线条深邃的面上双目暗沉,似乎有种极难琢磨的深不见底。

    祁棠重新看向窗外,语调毫无波澜地继续道,“要不你跟我去,要不都别休息。”

    宴任静了一瞬,十足慵懒地缓缓站直,垂头在祁棠的鬓角淡笑着吻了一下,“那就睡吧。”

    陈宏运军长和宴绅合是老熟人,年轻的时候一起当过兵,现在也时不时有联系。

    宴家接待得隆重而亲切,祁棠和宴任到的时候宴宅内已经忙碌起来了。

    进门后和长辈打了个招呼,陈宏运冷淡地看了祁棠一眼,回头把女儿喊了过来,“小娜,过来打个招呼,你不是嚷嚷了半天要见你宴哥。”

    刚结婚几年见长辈常有这种状况,多数人对他们的婚姻鄙夷而轻蔑,有些看好宴任的长辈对祁棠的态度直接就摆在了脸上。

    那时候祁棠很在乎,但他面上云淡风轻惯了,即便是心里抵触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种抵触情绪延伸到宴任来解释都会被祁棠直接打回,用相信、没关系、我知道,随便搪塞过去。

    不过对现在的祁棠来说他真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地位、名誉,基本上用以傍身的一切都被下落到低谷也再重新爬起过,所以再看这些嘴脸根本就没什么波动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