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上阵杀敌,侯爷行;要说带孩子,他不行。他无疑是爱一双儿女的,可是两个孩子都不跟他亲,只跟侯夫人亲。

    谢留凤刚出生的时候战事吃紧,他驻守在边境两年没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谢留凤已经会走路,会说话,会叫爹。

    那时候他就站在大门口,看着个子小小的谢留凤站在院子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困惑地望着他这个陌生人。

    侯夫人附在谢留凤耳边小声教他:“留凤,这是你爹,快叫爹。”

    谢留凤眼里虽然还是困惑,却也乖巧地遵从侯夫人的话,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爹”。

    只这一声,他这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早已练得铁石心肠的人竟当场落下热泪。

    谢留凤这个名字是他临走前就已经取好的,大名谢巢,小字留凤。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他希望谢留凤可以长成人中龙凤,事实上后来谢留凤也确实如他所愿,很出色,只是聪明才智常常不用在正道上。

    天天斗鸡、狩猎、听曲、泛舟游湖,宛如一个只知享受的纨绔子弟。

    可是考他文学,十个师傅也比不过;试他功夫,能和自己打平手。而且德行上,谢留凤一直严以律己。从没传出他欺凌别人,或者上青楼,喝花酒的事情。除了不务正业,似乎也挑不出其他毛病。

    回想起来,侯爷觉得谢留凤变成这样,有他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小时候常常没有陪在身边,导致他后来一直想要弥补谢留凤,所以骄纵了些,让他养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

    无法无天的谢留凤此时见侯爷沉着脸训人,出声打断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侯爷转过身,见到谢留凤,直说道:“你房间里有没有少东西?”

    谢留凤极轻地眨了一下眼,而后淡定地说道:“没有。”

    文岫听到侯爷这么说,猜想肯定是侯爷房间里少了东西,她马上联想到谢留凤送她的那把刀。如果那把刀是谢留凤用侯爷的雕塑做的,那侯爷这会儿也是该发现了。

    她抬眼,默默瞧了一下身旁的谢留凤,只见他神色如常,脸不红气不喘,一点也看不出作为罪魁祸首的心虚。

    文岫一时有些拿不准,问道:“侯爷房间里可是少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一听到这话,侯爷刚消了一半的气马上又提了回来,“对,就是你前两天看的那个骏马雕塑,不见了!一定是哪个无耻小贼进了我的房间,偷偷摸摸把它顺走了。”

    说着,侯爷似乎不解气,把那个小小的骏马雕塑往桌上一掷,“他还拿这个小玩意来糊弄我!”

    文岫俯下身去看了看,桌上那个小型的骏马雕塑竟然与她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除了大小有差别,其他地方毫无差别。

    这骏马雕塑本来就是张麻子打造的,让他造个一模一样的小雕塑,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谢留凤做都做了,为什么还特意让人打造出一个小型的骏马雕塑给他呢?

    文岫装作要仔细瞧一瞧的模样,顺手把小型雕塑拿起来,走到谢留凤身边,和他交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个?”

    谢留凤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已经知晓实情,压着嗓子道:“多出来的材料,顺手做了。”

    末了,又加一句:“给他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