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这才反应过来舟墨说的是烫伤,他抽回手,还想藏,但那蝴蝶结后面拖着的布条在他的袖口晃悠悠的露出来。

    舟墨抬起眼皮,看着他。

    宴清面露尴尬,藏在衣袖底下的手指一点点将拖出去的布条拽了回来,小声道,“没,是我自己不小心烫到的。”

    宴清下意识否认,但舟墨之所以问他就是想听实话。

    也罢,反正他也不是一定要上赶着给人出气。

    舟墨收回视线,站起身子,没什么表情,“你回去吧。”

    宴清一怔,忙道,“不碍事的,已经上过药了,这稻子没剩多少了,还是我帮你——”

    “不用,”舟墨打断他,“这活是我接的,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既然伤到了,就回去好好休息,没必要呆在这里。”

    话音一落,舟墨就弯腰捡起农具,转身欲走,但衣角却被宴清拉住了。

    那力度轻轻的,还带着些试探,宴清也不顾自己手背上的伤全然暴露,只可怜兮兮的抬头,“可是你帮了我一上午。”

    舟墨垂眸,“你救我一次,扯清了。”

    宴清紧了紧手,有些结巴,“可、可你还照顾了我一晚上。”

    舟墨看他,“那是因为你收留了我。”

    “那谢——”

    宴清还欲再言,但舟墨却突然连名带姓的喊了他,宴清微愣,茫然的抬头与他对视,只听舟墨一字一句道,“你一定要跟我比下去?”

    “……我没有,我就是想帮你。”宴清不想跟他扯清,可再说下去舟墨又会生气,他好像已经气了舟墨好几次了。

    察觉到自己一直在捣乱,宴清也不好意思再缠着舟墨,他松开手里的衣衫,闷声道,“对不起……那、那你今天还会回来的吧?我在家等你!”

    舟墨眉间松动了些,只道,“回去吧。”

    宴清走后,舟墨就一直是一个人埋头干活,不用去担心某个笨蛋时不时的倒忙,效率骤然高了许多,但比起隔壁两个成双成对的身影就显得格外的孤单了。

    刘大姐和夫郎两个人一起下了地,活没怎么见她干,倒是喊累喊的特勤快,而且每每一喊累,她的夫郎就会放下手上的活,用衣袖一点点替她擦干汗。

    怪不得需要雇人帮忙,按照她这种累法,来年开春怕是也交不了粮。

    舟墨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

    待到日暮时分,舟墨才将最后两捆稻子放好,他回头看了眼田,零零散散的还剩些人。

    舟墨舒展了身体,踩着落日的余晖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