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宫主殿

    林霜玄在殿内为祝珧疗伤,云落和乐凡两人在门外护法。

    “乐凡,山海轮是什么?”云落其实想问好久了,她听着师尊和天帝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却仍然没弄明白,山海轮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天界传闻,一向密不外宣,况且瑶姬当年和昆仑还是师徒,瑶姬爱上了自己师尊,实乃大不敬,之后又闹出了一系列事,天界为保昆仑清誉,便索性将瑶姬的一切都尘封于尘埃之中,所以鲜少有飞升上来的凡人会知道这些。

    “山海轮是上古神女瑶姬的神器,瑶姬你知道吗,那个可以逆转阴阳,穿梭时空的大神,昆仑座下唯一的女弟子,在当时可是赫赫有名的。”乐凡道。

    云落托着腮:“好像在哪本书里看见过。山海轮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不过神器竟然会爱上主人吗?”她突然问。

    乐凡嗤之以鼻:“你这问题,就像是在问你会不会喜欢上神君一样。”

    云落摇了摇头:“我自然不会喜欢师尊的。”她是尊师重道,为神君的威严和神格所折服,可决计不会喜欢上神君的。

    乐凡笑了笑:“就算你喜欢神君,神君也不会喜欢你的。山海轮和瑶姬大概就像你和神君,昆仑和瑶姬之间的关系吧。当我们对一个人心生敬畏,也许难免会想要更进一步的亲近,然而这种油然而生的喜欢未必是真正的喜欢,这样的喜欢,也许只是因为依赖。”就像山海轮。

    他只是瑶姬的一个法器,却对主人产生了不当有的妄念,所以瑶姬将他抛弃在天池数十万年,只为了断了他的妄念。

    这是山海轮回归原型前所说。

    “原来,你早就抛弃了阿生。”当时乐凡看见山海轮的样子,不知怎的,竟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纠在了一起。

    “一个器物,本就不该动任何妄念,何况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他也当真是个痴人,倒与他主人一样了。”云落状似无意,冲乐凡笑了笑,视线从碧梧宫主殿的大门移向苍穹和云霞:“记住一个人很简单,但忘掉一个人是何其的难。”

    乐凡以为她是可怜祝珧,便半开玩笑道:“忘掉一个人可简单了,你可曾听说过三途川,传说忘川之水能够忘情,只要喝上一碗,保管你连昆仑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云落“噗嗤”便笑了出来:“忘了昆仑有什么大不了的。”

    乐凡挠了挠头:“也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只有神君。”他和云落同为父母所弃,大约也因为如此,所以他面对云落时有许多亲近之意。

    “当年若不是神君,我可能早就被野狗啃食了,哪来今日的风光。”乐凡羞赧道。

    云落不由问他:“你是何时修成仙的?”倒是对乐凡的过往产生了些好奇。

    乐凡仔细想了想,方才回答:“大约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神君还不是神君,我和神君结识于他下凡历劫之时,神君只有五百岁,化作一个凡人,收养了同为凡人的我,那时我唤神君‘兄长’,是以在乐凡心里,神君就是我的兄长,这听起来有些不敬神君,然而却是我心中真实所想。”他和神君几乎同岁,等同于陪着神君一起长大,这么些年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才走到今天。

    云落笑道:“我觉得,把一个当成是亲人或者情人,才是最高的忠诚,因为我们绝对不会背叛亲人和所爱之人的,若是主仆这名分,听上去未免有些冷冰冰的。”她是典型的桃花眼,笑起来如一汪清泉,清澈而又纯真,一眼便可叫人沦陷。

    乐凡晃了晃脑袋。

    云霞变成紫金色,聚集在碧梧宫上方,乐凡从傻笑中回神过来,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是天劫降下的征兆。

    “神君的天劫怎么会......”他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满目震惊的看向云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