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恝从花棹来到花家起就为花家做事,跟在花过林身边超过三十年,据说是花过林唯一信任的好友和得力的下属,因此郭恝在花家的地位很高,郭恝做事情直接汇报给花过林,甚至连被认为是花家下一个接班人的大公子花询都不能过问,这使得底下议论纷纷是否是花过林依旧不肯下放权力。

    当然,这些花家内部的风云涌动,花棹既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心和关心,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战队,依旧认认真真每天鸡鸣声响起就开始早课,习武读书辨毒。

    在花家七子中,花棹从来都不是一个天分高的孩子,但是却是最为刻苦勤奋的那一个,如果花过林指点七个孩子有什么好的方式可以增强自己的武学,从一开始执行始终没有停止的人只有花棹,这一点连花过林都不得不承认花棹执拗坚韧的性格在这个方面发挥到了极致。

    在花家,尽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但是论起全才来,老大花询、老二花堇、老三花岄鄞综合实力皆不分上下,这三个人硬要比个高低,花询擅权谋,花堇偏经商,而花岄鄞擅剑法。

    其余的孩子便是力求在一个方面做到极致,就像花羡,从五岁起就显示了在药草学方面过人的天赋,之后便跟随神医华善文看病救人,最终在江湖中名声大振。

    但是花棹不一样。她是在武学上总是不见长进,而总是在偏门中大放异彩。因此常常被教导的夫子斥责。

    正当花棹转身走出父亲书房时,花过林突然问道:“之前郭伯伯在课堂上询问你们几个对晋国最近发生的几起大事的看法,你为何不答?”

    花棹转过身面朝父亲,道:“大哥已经阐释得足够详细得体。我的论调不过是在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我想知道你的看法。”花过林的笑脸扮得太久了,不悦的语气加上依旧弥勒佛地笑容,更显得扭曲。

    花棹细想了一会儿,“父亲指的可是去年仲秋时分晋国左相李阙被迫告老还乡之事,而后没过一个月户部尚书王鋆之子王讳在天欲楼死于非命,年后初八江湖中成立已久的白马庄被灭门这一系列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和花家脱不了关系。”花过林咧开的嘴几乎划到了耳垂边,“你们难道都不会去仔细想想,为什么花家要做这些吗?”

    “父亲虽从未直说,但是我明白,花家虽处庙堂之远,隐于江湖,然而未能独善其身。”花棹眉眼低垂,似极为恭敬:“既然处于朝堂纷争边缘,但是该做的抉择还是要做的。”

    “晋国国君赵濯现有五个子嗣,大皇子从小伶俐可爱,深受赵濯喜欢,但是在十岁那年得了天花病重而亡,李皇后因而郁郁寡欢。赵濯为了抚慰李皇后背后的权势,将还在襁褓中的六皇子交由李皇后抚养管教。”

    “后来曹贵人诞下二皇子,因为曹平曹将军在与齐国的大战中大获全胜,晋帝龙颜大悦,便封曹贵人晋升为曹贵妃,而二皇子由此做主东宫,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平衡各方权势,李皇后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李阙也同时被晋帝提拔为了宰相。”

    “李阙虽出身世家,但是在晋帝争嫡之时却是走向落魄的世家,在当时并不受用。而当年的晋帝不过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其母为宫女,地位卑微,无外戚可依靠,遂在争嫡之初被边缘化。但是李阙那个时候却劝诫自己的妹妹嫁给晋帝,并将整个家族的命运赌在了当时的晋帝身上,不可谓深谋远虑。”

    “李阙当时门下有一个门客,叫做陆曰云,此人是李阙门下的第一谋士,后来李阙把陆曰介绍给了晋帝,晋帝之后在神武门九子兵变中成为最大受益者,并直接奠定了最终的胜利,这个叫陆曰云的谋士功不可没。”

    “如此便奠定了李阙在国君心中不可替代的国士地位。李阙门客甚广,其学生遍布六部,比起甚是低调的右相苏玄棠,实在算得上张扬显赫。此人一心辅佐李皇后,殚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枝丫过长,必剪之,其左膀右臂一夕之间以贪污案查处,是以李阙为保根基,辞官回乡为退路,此乃一步险棋。”

    “王鋆虽是李派,其子王讳排名第三,庶子,少时聪慧,深得李皇后喜爱,甚至有意任其为驸马,然而王讳在一举中探花郎之后居然公然反对其父,投入至敌对苏玄棠门下,引得朝野一片震惊。”

    花棹顿了顿,“然而苏玄棠却派杀手杀了王讳。”

    “望北盟门下的杀手,我们去晚了一步。”花过林笑眯眯地泛起了鱼尾纹,“也只能知道王讳去苏玄棠那里做死间,可是李阙出的注意。不知道王鋆为他的这个儿子到底流了几滴鳄鱼泪。”

    “你不问花家处在哪个阵营里吗?”花过林的笑脸慢慢收敛,喜怒难辨。

    “花棹是个杀手,不需要过问主人的决定。”花棹

    “说得好!”花过林两眉竖起,似是愤怒,然而此人性格诡异,怒即是喜,喜也是怒,让人琢磨不透,立马转向另一个问题,“白马庄刚答应成为我们的附属,就被北望盟占领,

    你怎么看北望盟盟主迟翌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