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内,常喜正要端着茶水去送给赵祯,却突然打了个响喷嚏,杯盏也被抖落出去,碎了一地。
张茂则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怎么这般不当心!竟在御前失仪!惊扰官家,该当何罪?”
常喜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跪下来磕头认罪。
涿州蝗灾迟迟不得缓解,除了涿州,这些日子河北其他各州地区,也俱都上报了有蝗灾迹象,灾情有轻有重,几乎叫赵祯焦头烂额。
眼下哪还顾得上因这个发落常喜,只挥手让他出去,“罢了,你先下去吧,换常禄进来侍奉。”
常喜跪在地上,收拾好地上的碎片,有些颤抖地告了退,出去唤了常禄进来。
常禄察觉到他的异样,疑惑地问了声,“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
常喜吸了吸鼻子,摇摇头道,“无妨,只是有些冷,我去添件衣裳。”
常禄还是不放心,但也只得进去侍奉官家了。
常喜也觉得自己是病了,眼下正是夏末,还是炎热酷暑日,他却觉得四肢百骸都寒冷彻骨,身上仿若没有一丝热气生出来。
顶着这样晒的日头回去加衣裳,他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冷的直发抖。
除了感到冷,他心里有个更加强烈的欲.望在烧灼,他想念肃仪殿糕点的味道,这几日想这个味道想的夜不能寐。
恐怕就是因为没有歇息好,这才染了病,因一个糕点害了相思病,说出去要被旁人笑话死。
可眼下他心里煎熬的难受,顾不得许多,只想着一会儿得空要去一趟肃仪殿,向紫鸳讨要个配方来,也好疏解一下这“相思之苦”。
好容易熬到了用午饭的时辰,常喜得了闲,立刻往肃仪殿奔去。
紫鸳见他来了,惊喜道,“常大人,你真来了啊!”
先前杨娘子就说常喜这几日一定会过来,没想到今日他还真的来了。
“紫鸳姑姑,我,我……”
不等他说完,紫鸳抢先道,“大人可是来问糕点的?”
常喜愣了下,但眼下顾不得其他,只连忙点头应道,“正是!不知紫鸳可否告知那糕点的名字,这样日后我若再想吃了,也好托人去宫外买些回来。”
“大人上回吃的是我们娘子亲手做的糕点,没有名字,别处也寻不到。”
“啊?”
常喜有些绝望,他迫切地想念那个味道,几乎要想的发疯了,可眼下除了杨修仪,却再无人能复刻那日的糕点,他只是个内侍,如何敢差遣妃嫔做事。
紫鸳见他神情恍惚,照着杨修仪的吩咐,又对他道,“今日娘子正好又做了糕点,还赏了婢子一些,婢子原也不喜好甜食,大人若是喜欢,便转赠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