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风吹来,她随之怂了怂鼻子。蔚自闲听她浓重的鼻音,皱着眉道:“郡主,关上窗吧。”
他同样被风吹着,束起的墨发随风飘动,整个人如同随时会离去的月下神袛一般。谢珣开始后悔:夜里这么冷,她还真是会难为他。
说罢,他要放下她的窗。谢珣正要说话,冷不防旁边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是了,夜里轮班的侍卫补上了。
她心里一急,握住他的手腕便往屋里带。蔚自闲来不及反应,又怕她受伤,只得翻身跃了进来。
“喀嗒”一声,窗子关了。侍卫连忙询问:“何人?”
谢珣清了清嗓子:“退下。”
她无需解释,她只顾对上暗夜中少年灼灼的眼睛。
半晌,她继续夹起鲜nEnG的鱼r0U塞进嘴里,感叹于食物鲜美。蔚自闲见她吃得起劲,想要劝她停下,所幸她心里有数,只夹几口便不吃了。
谢珣眼睛水汪汪的,娇声道:“我要喝水。”
屋里虽没了月光的映照,但好在四个角都放有夜明珠,加之蔚自闲习武视力好,因此并不觉得暗。
他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替娇气的小郡主倒水喝,又替她拿了帕子擦嘴擦手。他亦是蔚氏公子,在家中
从未做过这些事,如今都给她伺候了一遍。
谢珣吃饱喝足,眼巴巴地望着他收拾东西,晓得他即将要走,不由出声道:“蔚自闲,我害怕。”
她头一回叫他的名字,平时清亮的声音因病变得软糯起来。蔚自闲心里微动,道:“怕什么?”
“我怕黑。”
她坐到床上,将脸托在曲起的膝盖上:“我自幼便怕黑,需要人守夜。今日因为你,我的丫鬟b我睡得还早。”
蔚自闲额角一跳,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样,不就是说他得守着她睡觉么。他仍旧立在方才进来的窗前,声音温柔:“郡主,你睡吧,睡了我再走。”
谢珣歪头看他,看这个少年郎对她几乎千依百顺,只要多说几句话他便信以为真,必定顺遂了她的心意。她从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公子。
她软着声音:“你过来。”
然而千依百顺的公子站着不动,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冷酷:“郡主,这样不妥。”
“……”谢珣气结,他都半夜进自己的闺房了,还在乎什么妥不妥的!
“你给我过来!”她提高音量。
蔚自闲怕她引来侍卫,只得跨了几步,走到床边两尺之遥,声音里带着无奈:“郡主……”
猛然,谢珣扯住他的手,将他带向自己。他措手不及,同她一道跌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