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嘉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粗鲁地推开门,跑进客厅观察她。

    她看到,叶简捡起沾灰的糖,小心翼翼地吹去上面的灰尘,再装进口袋。

    然后,这朵兰花做的大女孩扯住书包带子,朝她走来。

    她以为自己要挨打了,已经做好反抗的准备,叶简却只温柔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拿出另一颗糖。

    “乖,食物是很珍贵的,不喜欢要礼貌地还回去才是。”

    她还想在把糖打掉,两个双胞胎堂姐却下楼了,喊着“麦麦”“麦麦”扑过来。

    于是,叶简第二次递糖的时候,时清嘉接过了。

    后来,她离开的无数个漫长黑夜里,时清嘉总幻想着,将糖送入叶简唇间,含着甜意不管不顾地吻上去,让她再也说不出“乖”字。

    “嘶”

    头皮一侧被热风吹得发烫,时清嘉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回神。

    五指做梳,她移动吹风机,热风吹拂过的地方,湿发逐渐变得干燥温暖。

    故我存在,不影响新我生长,向前走,我终将囚风于怀,困鸟于林。

    ***

    回杭的时候正好是周末,空出两天时间全用在租房上,四处奔波,又遇故人,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

    叶简洗漱完,整理出明天报道需要的资料,同督导打声招呼,往枕头上喷了点安神的香水。

    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身体每一处细胞都困倦惫懒,打着哈欠要睡觉。

    新房子完全符合叶简的要求,一室一厅一卫,采光好,带大浴缸,而且离新公司不远。虽然是西湖区的老式小区,但周围设施齐全,环境清幽,晚间也没有闹人的广场乐。

    小区里的路灯亮着幽幽白光,偶尔能听到栖息在树上的虫鸣。

    好环境,疲惫身体,合心意的双人大床。

    这种搭配,叶简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会沉沉睡去,一觉到天亮。

    可她枕着柔软的羽毛枕,萦绕在一团甜美微凉的睡莲香中,大脑竟出奇的清醒:白日里的细节夹杂着琐碎的胡思乱想,一股脑的全涌进来。

    小清嘉一路上都兴致缺缺,几乎没笑过。除了气氛怪异地捏发丝,她们像隔着透明玻璃交流,再没有别的肢体接触。

    小清嘉换了香水,远远隔着,也能闻到华丽盛大的香味。

    小清嘉说她胃不好,面对一桌诱人的肉菜,只动了几筷子,寥寥吃两口。其余时间都很忙,即使是休息日,会议软件也在开着,时不时要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