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药味,驱之不去。
幽暗昏黄,狭隘局促的空间,堆满清扫用品,地上堆着十几件半新不旧的工作服,混着浓重的汗味,八四消毒液以及地板清洁剂的味道。
裴依白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双手绑着,嘴巴被胶带牢牢地粘着,整个人象块抹布似的,被随意地扔在地面的脏衣服上。她的眼睛没有遮挡,惊恐的大眼,四处张望,自己的衣服还算齐整,只是胸前有些空晃晃的,还透风发凉。
她扭动了几下身子,脑子“轰”的一下炸了,两只眼睛顿时瞪得快要出眶,嗓子控制不住地想哭,但却只能最大限度地发出唔唔的声响。
她的胸罩,已经被人从后面解开了……
她所有的记忆还停留在与乔樵一起坐在烧烤店里的情景,乔樵说他最喜欢吃烤腰子,结果上来了一盘羊蛋还有鞭,她觉得乔樵就是故意的,但他死活不承认地指着菜单:
“你看看,你看看,这图片跟我和左空青的都不一样,谁知道哪是腰子?哪是蛋?哪是鞭?”
裴晓赔一个姑娘家家的,顿时觉得臊得慌,起身就往厕所里躲,结果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同样一只手,同样一个味道的毛巾,自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挣扎着起身,看看自己的包和手机,还在不在?却发现这看上去好象是保洁工具的空间里,除了她就是扫帚、抹布还有撮子。
这时,门外有故意压低了声音的争吵,一个好象喉咙受了伤,一个带着很浓很浓的郊区口音,一听文化程度就不是太高。
“你TM赶紧把人弄走,我还住着院呢?你拉医院来干什么?”
“我老姑为了你,都让警察关局子里了,赶紧想招儿把她弄出来啊!”
“你把这姑娘带来有个毛用,你也不怕事儿大。你老姑当时让你干那事,我看她就是脑子有病。当时要是跟我大嫂直说,还有后面这些乱事?”
“她不是不待见我老姑吗?”
“那你整个姑娘来,干啥?赶紧哪儿来哪儿去!”
“我不寻思整整GR那小子吗?现在就他整事,要没他去派出所反咬一口,这事还能弄得秃噜反帐?我看那小子对这丫头还行,昨天我看他送她回的家,两人整得粘粘糊糊,后来这姑娘都进了家门,那小子还在外面眼巴巴地站了半个钟头?我寻思拿这姑娘威胁那小子呗!说不定他就能上警局撤了案,咱就没事了。”
“你傻X呀!警察都找你老姑调查了,就说明已经立了案,那小子现在就是想撤也撤不了了。搞不好,这回我跟你老姑都得蹲巴厘子了!”
“那咋办?”
“这姑娘你可千万别碰啊!现在查出来,我们顶多是个经济犯罪,骗保金额大,也就罚点款,蹲个一两年,也就放了。你现在要是把这姑娘弄了,那可就是刑事犯罪!我跟你老姑可整不了你!”
“那咋办?这人,我不是白弄来了吗?”
“你就知道咋办?咋办?要不我说你就是个傻X,还不赶紧趁这姑娘没醒,什么也不知道的档口,赶紧从哪儿弄来的,再弄回去,也许这会儿补救还来得及。”
“能行吗?”
“行不行,也得这么弄?你这脑子,以后少说认识我!我这病还能活几年,你就让我消停点,行不?”
说完,走廊里响起蹒跚走远的声音,工具间的门哗啦一下被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