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说完,安宁看看春樱,春樱又看看芸姑,异口同声道,“那,救她的人是谁?”

    “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就是那个把裴公子撞下马的邹彬。”

    众人一时啼笑皆非,这简直就是孽缘,宜芳前几日还追着人家骂,吓得邹家人都不敢出门,结果竟冤家路窄,被人救了。

    “所以,睿王妃来请母亲,把宜芳赐婚给邹彬?”安宁吞了吞喉咙,一大早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汤她是喝不下去了,与宜芳的婚事相比,那碗鸡汤简直索然无味!

    “不然还能怎么办,两个人湿哒哒的,还抱得那么紧,再加上之前的事,现在整个京都都传遍了,说邹家公子和县主是对儿欢喜冤家,甭管她们俩愿不愿意,大家都很乐意看着这段亲事结成,人心所向,县主就算想嫁别人,恐怕也没人敢娶吧”

    戳了戳手指,棠梨收起自己的幸灾乐祸,她见安宁神色凝重,生怕自己言语有失。

    其实她说的没错,宜芳那个样子,确实没人敢娶,纵然她是县主,阿爷又是亲王,可皇帝的女儿再不愁嫁,婆家也不想要一个心里有别人,还叫全世界都知道她心里有别人的背景强大性格彪悍的儿媳妇。

    那不是相当于在自家儿子肩膀上压了一座大山么?

    可为什么邹彬会去救宜芳呢,他不是应该躲还来不及了么,结合自己昨晚的发现,睿王和邹家其实分属两个不同阵营。

    安宁的王叔虽然庸碌,但并没有什么野心,不仅如此,不管他是宁死不屈也好,还是不被敌人看中也罢,反正睿王府最终是被贬了,一点儿好处也没捞到。

    但邹家就不同了,邹家在那场叛乱中全身而退,从安宁出逃到她死于北国,期间从未听到过任何有关邹家不好的消息,至于是否擢升,她就不清楚了。

    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那不是要把房盖儿都掀了。

    “邹家公子怎么会出现在那儿,也放河灯么?”春樱好奇地问了一句,倒叫安宁回过神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宫里的人也没说太清,好像是邹公子骑马回府,不知怎么那马半路受惊,他从马上滚了下来,马又冲进了人群”

    在脑海中勾勒着棠梨所说的场景,被惊马吓着的人四散而去,专心放河灯的宜芳不查,叫互相推搡的人群挤落在河里,一旁的邹彬见自己的马惹了大祸,第一反应就是跳下去救人,于是,后面的事情便发生了

    少年此刻该是很后悔吧,后悔骑马,后悔救人,后悔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宜芳,估计连帮戚安逸打马球赛都后悔

    细白的手指轻击桌几,安宁想着,若是邹家悔了,后面的一切会不会随之改变呢?